她一怔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摩天轮依然在上升，轿厢里，阴气越来越浓，地板上一点点渗出血来。
可她没管那令人心悸的血腥味，一双眼睛只牢牢盯住温缄：“现实世界难道不是现实吗？那现实……到底是什么？还有，你和我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
这一刻，她想到了自己的记忆。
上次在现实世界中看到苏怜的刹那间，她就回忆起了自己的生平，可那段记忆一点真实感也没有，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观众，在走马观花地看一场冷冰冰的电影，知道一切事迹，却没有一点点感同身受或喜怒哀乐。这不正常。
现在听了温缄的话，她怀疑，她脑海里记得的一切，真的是她真实的记忆吗？
温缄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：“现在还不到时候，我的小美人鱼，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。等你再强一点，总有一天，你会知道一切的。”
她不问了，却也不全信他的话。
第一个副本【人鱼沉睡之地】里的那一沓解剖图，如不祥的阴云盘旋在心头，会不会，等她知道一切的那一天，就是他把她绑上解剖台的那一天？
她垂眸，看向脚下蔓延的血色。
不行，不能什么都按他的节奏来，她必须提前知道真相。
心思转动的时候，血色，已经铺满了轿厢的地板。
浓郁的血腥味冲鼻欲呕。
苏曦俯身，用素白纤细的手指沾了一点血，放到鼻尖闻了闻，很新鲜，甚至还是温热的。
“血会一点点往上漫，”温缄低沉温醇的嗓音传来，“等轿厢升到摩天轮最顶端的时候，血也会漫满整个轿厢，到那时，很多玩家会被淹死。”
被淹死吗？
她倒不是很在意，她可以幻化成人鱼形态，在水中自由呼吸。
虽然……血水恶心了点。
至于温缄，他那么强大，肯定有他自己的保命手段。
“肯定还有别的杀招吧，”她说，“玩家里不怕水的未必只有我一个，如果只是被血水淹死的话，太简单了，也不符合二星级副本的难度。”
温缄依旧微笑，看向幽冷的玻璃窗外。
苏曦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，窗外，是一片死城。
如今他们的高度不低，可以俯瞰整个游乐园还有游乐园外的场景，游乐园里，所有的游乐项目彩灯都熄灭了，只有园区街道上零零星星的散布着一些或血红或惨白的路灯，被茫茫夜雾笼罩着。
而游乐园外，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。
这不正常。
照理说，游乐园就算不建立在繁华的城市里，也应该建立在离城市不远的地方，附近肯定会有人烟的，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片黑暗死寂的情况。
难道说，这里充满了鬼魂……
她现在是在鬼界？
或者冥界、幽魂界之类乱七八糟的地方？
她也不知道这些地方会不会真实存在，这些都是她记忆中现实世界里的小说、电影一类的勾画出的概念。不过，既然游乐园里有鬼魂，那么有鬼界也很正常吧？
如果能抓个鬼来问问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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