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明明昧昧的灯光往前走，柳栀快步上前拿过她手里的酒杯，微微皱眉道：“你怎么了？怎么喝这么多酒啊？”
他明显是已经喝醉了，还要倔强的把身子坐的很直。
看着柳栀身后的萧无渊，萧镜辞微扬嘴角冷笑一声，抬起眸子看着柳栀。
“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？”
柳栀沉默一秒，承认了：“嗯，从小就认识。”
“所以你接近我就因为长得像他，是吗？”萧镜辞的声音很平淡，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听来却凉飕飕的。
柳栀微微皱眉：“哪里是接近……这么难听……”
“你先回答我。”萧镜辞看着柳栀，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，“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吗？”
“嗯。”柳栀还是实话实说了。
目光交接的一瞬间，柳栀纯洁无暇的目光在他看来格外讽刺。
虽然之前就有预感了，但他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心还是跟被扎了一样窒息，几乎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。
他缓缓开口道：“你不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吗？现在几点了？”
声音很低，像是极力在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悲凉。
“我们聊了一些事情……久了点。”她有些心虚的开口。
柳栀不知道如何开口，更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给萧镜辞听。
她难道要说自己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死，结果把自己母亲也给连累进去了？
萧镜辞看她的躲闪的目光更觉得讽刺了，站起身的时候身子都有些不稳，柳栀下意识的想要扶住他。
萧镜辞脑海里全是萧无渊和柳栀相拥在树下的模样，心里一阵厌恶，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腕。
萧镜辞脑袋晕乎乎的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力度，本就纤细白嫩的手腕立即浮现出一道红印。
“萧镜辞！你弄疼我了！”柳栀想甩开他，结果力度不够大没挣脱开。
萧无渊本来不想管这些的，结果看见面前的场景，下意识的把柳栀揽到自己怀里，死死的握住了萧镜辞的手腕。
“松手！”他厉声道。
那一瞬间，萧镜辞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反派混蛋，横刀夺爱还要无理取闹。
面前的姑娘眼眶都是红的，很明显进来之前是哭过的，被萧无渊揽的怀里的时候显得十分楚楚可怜。
萧镜辞觉得自己被面前的场景猛地刺了一下，手也慢慢松开了。
柳栀完全没有任何预兆，措不及防的拉进硬邦邦的怀抱里，等她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萧镜辞已经松了手，满目怔然的看着他们。
柳栀从萧无渊的怀抱里出来，正打算去解释，却听他目光已经落在了萧无渊身上，声音凉飕飕的开口，目光里满是冷意。
“你喜欢的人，其实是他吧？”
声音不大，在凌晨的小酒吧听的却很清楚。
柳栀抿了抿唇，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。
她自认为自己是喜欢萧无渊的，从很小到大都喜欢。
可是为什么，她看到萧镜辞这样疏远的目光，心口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。
她甚至想下意识的隐瞒自己今天哭过，下意识的在萧镜辞面前保持自己和萧无渊的距离。
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做的愚蠢事而愧疚吗？她觉得不是。
一旁的萧无渊挑挑眉，他完全不怀疑柳栀喜欢自己，从他一看见萧镜辞就知道。
这个人分明就是自己的替身。
柳栀的沉默已经让萧镜辞心里有了数，他冷笑一声喃喃道：“怪不得……”
柳栀下意识的想反驳：“可是我们现在不是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萧镜辞低吼一声打断：“有什么好说的？！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！”
她从没见过萧镜辞这般失控，在她印象里，这人永远都是做什么事情都波澜无惊，哪怕面对很难对付的柳岸也一样。
可她今天心情也很烦闷，她本想找个机会慢慢告诉萧镜辞，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“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啊？！你每次都不听我讲话！”
柳栀眼眶红了，也放大了分贝。
“好啊，你说，我听你说。”萧镜辞一反常态，反而表现得平静。
柳栀一愣，真让她开口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了，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说：“我回去再跟你讲吧，我现在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了，今天遇到太多事了，她觉得自己脑子就跟个浆糊一样，似乎怎么也理不顺。
萧无渊很识趣的打算从夹带着火药味的两人之间离开，扛起喝的烂醉的赫云逸的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上。
“我去把他送到他助理那，你们慢慢聊。”
说着他就架着赫云逸朝门口去走，打开门，一阵晚风吹的窗帘左右摇摆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也许是被风吹到脸上凉飕飕的触感，萧镜辞浑浊的头脑也多了几分清醒。
角落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，柳栀眼眶微红的看着萧镜辞，他一向看不得这姑娘这副模样，清醒之后心里也微微泛酸。
声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沙哑，萧镜辞微微皱眉，放轻了语调，目光扫了一眼柳栀微红的手腕，有些懊恼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刚刚……我太混蛋了。”
柳栀眼泪已经溢上眼眶了，今天发生了好多事，她想要萧镜辞安慰她的。
她低下头，强行把眼泪憋回去，闷闷的小声说：“没关系。”
下一秒，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头发，轻轻揉了揉，柳栀暮然抬头。
萧镜辞正看着她，和从前看她的目光一样，眼里满是温柔，但更多的还是强行抑制住的悲凉……
声音清凉低磁，他说：“我记得我第一次在综艺见你的时候，你是穿的红裙子吧，皮肤又白，一群人中很脱颖而出了。但是我当时很烦，就想着，这姑娘演什么戏，既然都装作不认识了，还老跟着我干嘛？”
萧镜辞语气说的平淡，柳栀心猛地一沉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后来接触久了，我才发现，原来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人。”说到一半，萧镜辞停住了，沉了好一会声才开口。
“所以，我想你应该也是这样。原本不是故意接近我，而是认错了人吧？”
他微微一笑，看着却有几分心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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