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,抚上自己的心脏处。
神思恍惚了一下。
那一瞬间的痛感,是自己的错觉吗?
……
陆听酒留了下来。
简夫人在旁边病房。陆祁临和陆珩也在另一间相隔不远的病房。
陆京远有紧急会议要处理,先回公司了。
霍庭墨……
不过半个小时,在病房里的陆听酒看着蓦然亮起的屏幕。
霍庭墨的电话。
他的备注。
陆听酒是看着屏幕的灯熄下去的。
她的目光静了两秒。
两秒后。
有新的消息进来。
【出来。】
不过一秒,又有一条消息进来。
【出来吃点东西,别让我进去逮你。】
陆听酒的手指,微微僵了一瞬。
随后。
陆听酒抬头,看着躺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男人。
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,不再是以往的温润雅致,染了病态的苍白。
记忆里,他从来没有这样虚弱的样子。
安静。没有生气。
陆听酒手指动了动。
但静了好半晌,也没有任何的动作。
“淮止。”
在无人听见的地方,她叫他的名字,“你要快点醒过来。”
我把我剩余一半的寿命分给你,愿你性命无忧。
……
陆听酒一打开病房的门,就看见靠在对面墙上的男人。
简单的白衬衫黑裤,身形颀长挺拔,一张冷毅俊美的脸上看不清任何的情绪。
他的外套,原本是披在她身上的。
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,已经被她弄掉了。
在陆听酒开门的那瞬间,男人的眼神就安静的落在了她身上。
她关上门时,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。
“你不是走了?”
他靠近的那瞬间,陆听酒就开了口。
下一秒,她就被人打横抱在了怀里。
“给你拿了吃的东西,顺便换身衣服。”
她现在身上穿的,还是在剧组的那一套。
陆听酒刚要说话,但霍庭墨就像是提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般。
他朝一旁候着的人淡淡吩咐,“林南,守在这里。我没回来之前,不准让任何一个人进去。”
“是。”
林南恭敬的应道。
在他身后同样一身黑衣黑裤的十几个人,也都低下了头。
霍庭墨抱着陆听酒,径直的朝楼上一层走。
“你带我去哪?”
“楼上的房间。”
男人脚下的步伐未停,淡淡的应道。
“霍庭墨,我……”
“酒酒,我的底线一挪再挪,任由你践踏了。你就稍微忍一忍,这样大家都好过。”
男人说这话的时候,语调温淡得没有任何起伏。
仿佛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一般。
静了静。
陆听酒没再说话了。
楼上是长年单独留着的套房。有时候医院即便住满了,也不会让任何人住进这里。
等候在一旁的林白,替他们提前开了门。
霍庭墨直接将人抱进了浴室,微微停顿了一秒后,他才舍得把怀里的人放开。
“水放好了,洗完之后出来吃点东西。”
霍庭墨看着她娇小苍白的脸蛋,忍了忍,还是没碰她。
在料想到她会拒绝之前,霍庭墨又淡淡的补充道,“吃完东西后,你是想要休息一会儿,还是下去陪他,都随你。”
陆听酒喃喃出声,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陆听酒看着他,似乎是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。但又好像不能够理解,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。
看着陆听酒终于肯看自己了,男人眼底深处蓄出几分暖意,嗓音温和,也低了下来。
“酒酒,你是我妻子。”
一直,未来,永远都是。
……
男人出去后。
静了好一会儿。
陆听酒才将自己整个人,慢慢的沉在了浴缸里面。
……
差不多半个小时候后。
一直在外面等着的霍庭墨,都准备去敲浴室的门了,门才被打开。
门一被打开,霍庭墨就从沙发上起了身。
佣人给陆听酒收拾了一件连衣裙和风衣。
浅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,更衬得她本就像染了一层病态白的肤色,更加白皙。
当然。
除了她看起来虚弱而又苍白的脸色。
霍庭墨眼底的墨色,不着痕迹的深了好个度。
“酒酒。”
他走到她面前,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湿掉的头发。
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。
“桌上有小米粥,你垫一点。”
“我不想吃。”
霍庭墨给她擦头发的动作,微微顿了顿。
随后他低眸看她,语气平淡近乎平和,“要是他醒不过来,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不吃不喝?”
陆听酒漂亮到极致的眉眼,瞬间就皱了起来,“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不好的词?”什么叫醒不过来?
“现在是深夜,谁会有食欲……”
“你也知道是深夜,昨天你午饭、晚饭都没吃。”
“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,”陆听酒看着霍庭墨,躲开了他给她擦头发的手,“我现在不想吃,我没心情吃,行不行?”
霍庭墨语调依旧低沉平稳,“小米粥是家里的阿姨熬的,你多少吃一点。”
“霍庭墨,我不知道,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小事上坚持?不吃几顿饭会死人是不是?”
“要是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贺涟詹,你是不是也能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!”
说到最后,陆听酒原本平静无澜的语调,已经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。
霍庭墨看着脸上情绪迅速有了变化的陆听酒,眼神深沉。
低沉而深静的嗓音,不辨情绪。
“我只在乎你。”
淮止的死活,跟他没有关系。
静寂。
有种无声的僵持,在房间内漫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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