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便是平日里神情冲淡恬和的宋远桥,也是不由心中一慌,厉声问道:“你老实回答,胁迫你的那人,到底是什么模样?”
“我,我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...”
“你!你这个混账!”
莫声谷怒喝一声,斥道:“事到如今,你竟然还敢耍滑头,就不怕我一掌毙了你吗?”
姓张的弟子泪水涟涟地望着武当七侠,道:“都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,还请七位师伯不要杀我...弟子,弟子真的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......”
张松溪伸手拦住莫声谷的掌势,轻声询问道:“那人除了要你在饭菜里下毒、事后燃放焰火以外,还有别的交代吗?”
“他,他要我务必在祖师的饭菜里下毒......”
姓张的弟子神情瑟缩地望了七人一眼,小声说道:“弟子知道祖师武功高强,生怕他有所察觉,只放了一点点的毒药。”
宋远桥横了张姓弟子一眼,冷声道:“倘若武当派能够度过此劫,你就自废武功、下山去吧,若是渡不过此劫,你阖家老小,多半也不会活着,至于你,更不可能继续活着。”
宋远桥一掌拍晕张姓弟子,转身看向俞莲舟和俞岱岩,道:“二弟三弟,你们两个去请师父出关,其余师弟,务必坐镇紫霄宫,指挥三代四代弟子施展真武七截阵迎敌!”
原来,那姓张的弟子,赫然是武当派的火工道人,他受了外人胁迫,在众人的饭菜之中下了无色无味的十香软筋散。
所幸,大部分三代四代弟子与武当七侠分开吃饭,是以,整个武当派,除了张三丰、武当七侠和极少数的三代弟子同时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,其余弟子全都无恙。
不过即便大部分三代四代弟子无恙,也决计不能抵挡得住手段下作的敌人的攻击,这也是武当七侠头疼的主要原因。
“为师来了!”
便在这时,一阵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。
不等声音落下,脸色略显枯败的张三丰,踏进紫霄宫中。
“师父,您感觉怎么样?”
殷梨亭连声问道。
“此毒无色无香,让人防不胜防,药性一旦发作,便让人全身筋骨酸软,更是无法运转半分内力。”
张三丰轻叹一声,道:“为师也中了招,只能勉强施展三分之一的真气内力。”
宋远桥闻言,脸上不由多了一抹喜色,道:“有师父老人家坐镇,定能成功击退贼人。”
张三丰摇了摇头,道:“此毒古怪至极,每过一段时间,药力便会增加一分,只怕到不了明天傍晚,为师的一身内力,只怕再也施展不了分毫。”
在武当七侠唉声叹气的时候,一阵凌乱吵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最终停在了紫霄宫门外。
宋远桥皱了皱眉头,道:“是空虚吗?出了什么事?”
空虚道人道:“启禀师父,一群西域番僧和蒙古武士上山了,马上就要闯进紫霄宫了。”
“知道了!”
宋远桥又气又怒,却又无可奈何,最先便是他发现了身体的异状,这才抓住了燃放焰火的张姓火工道人。
张三丰轻叹一声,看向平日里多智多谋的四弟子张松溪,道:“松溪,鞑子的意图不言而喻,你说该当如何?”
张松溪沉默了许久,心知此时此刻的武当山,除了师父以外,其余三代四代弟子的武功,全都微不足道,便是结阵迎敌,也只是徒然送死,今日之事,若是不能处置得当,武当派,只怕就要在江湖上除名了。
想到这里,张松溪的心里已是多了一个主意,道:“还请师父速速下山,好生休养一番,待他日武功恢复之时,再为弟子报仇雪恨!”
张三丰和七位弟子相处日久,心意相通,听张松溪这么说,已是明白了他的用意,说道:“松溪,生死胜负,何足介怀?只是武当派的绝学,却不能因此中断!”
“为师闭关所悟的太极拳和太极剑,虽然尚未前后贯通、一气呵成,但已经初具模样,现在,我便将这两门武学,传给你们几个吧。”
“之后,不论是谁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要点,都要肩负起振兴武当派的责任,务必要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武当七侠心中一震,心想大敌当前,哪里还有心思去学拳法剑术?即便是在这顷刻之间学了,又怎么可能领悟出其中的真谛精髓?
七人齐叫一声:“师父...!”
便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张三丰淡淡一笑,说道:“我武当自开派以来,行侠江湖,多行仁义之事,以天机而论,决不该自此而绝。
然天机莫测,为师亦不能窥探其中的奥妙,更无法推断武当派的未来情形。”
张三丰话锋一转,道:“我这套太极拳和太极剑,跟其他武学之道全然不同,讲究以静制动、后发制人。
为师已经年过九旬,纵使不遇强敌,又能有几年好活?唯一欣慰的便是,能在垂暮之年,创制这套武功出来。
如今你们七个都在我的身边,为师便将这套武功施展出来,谁能领悟其中真谛,便能传承武当的绝学,亦能使武当派名垂千古!”
说到这里,张三丰脸上的枯败之气一扫而空,竟是多了几分神采飞扬,竟似浑然没有把压境强敌放在心上。
七人唯唯答应,已明白师父的意图,要以接传本派绝技为第一要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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