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在上杉祁那里,暂且无恙。”
对于上杉祁的为人,陈词还是放心的,但毕竟是眼下是战争时期,他和上杉祁处于政治的对立面,他心里始终悬着放不开。
“驸马爷,你啊就别担心了,这马上仗就要打起来了,你脑子里可千万别想着逃走,离开了紫竹林,各地的东瀛人可都盯着你呢,到时候被挟持了,可没人能救得了你。”张巧巧调侃道。
“你们这些传教士,自诩清高,说白了也不就是躲在阴暗中的老鼠罢了,没点斤两,只会趁火打劫做些买卖,也不敢跟东瀛人真刀真枪的干。”陈词毫不客气讥讽道。
张巧巧比以为然,抱着起伏的酥胸,一笑百媚,“驸马爷可别激奴家,奴家只是一介女流,算不得豪杰,若是驸马爷不着急,再等着些时日,自然知晓咱们的打算了,这仗啊,是要打的,眼下敌强我弱,当避其锋芒。”
陈词也知道,若他们真能得手,狙杀了习深,吴州势必大乱。
剩下的,只能静观其变了。
陈词心里盘算着,如果到时候习深一死,吴州大乱,他要不要趁机逃走?留在紫竹林寄人篱下,不如自己出去寻找机会,可惜樊褚死了,从京城相府带出来的扈从也都阵亡了,他陈词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。
……
太安二十四年七月十日。
东瀛人扶持的傀儡吴王习深乘坐马车抵达广陵。
沿途都有东瀛士兵护送,习深来广陵,不带一兵一卒,可谓是表足了衷心。城楼之上,披着战甲的女将本间千鹤子杵着长刀,居高临下看着城楼下的华丽马车,眉头皱成一团,她发现,她失算了,她发现,她好像看不懂习深了。
“习深,有些东西。”
千鹤子点评。
宫本茂不知所云,疑道:“大帅,您说什么?”
“你觉得习深这种人,会是傻子吗?”
宫本茂思索片刻,“那肯定不是,我研究过习深的卷宗档案,此人城府极深,如蛰眠的雄师,不容小觑,他绝对称得上老奸巨猾之辈。”
千鹤子笑了笑,“我之前看错了他习深,却不想,这次依然看错了。”
宫本茂愣神,“什么?”
在千鹤子心里认为,这次要轰轰烈烈给习深加冕,昭示全州,习深也应该能猜测到她的意图,那就是借此次机会杀了他,以绝后患,本以为,习深会带大量兵马而来,可他居然是独自一人,就不令人奇怪?
那么。
有几种可能。
其一,习深知道此行是龙潭虎穴,他知道东瀛人是忌惮他不服管束、拥兵自立,所以干脆就不带兵,让东瀛人放松警惕,表达自己忠心耿耿的决心。这是一招以退为进的计策,如果东瀛人真杀了他,首先是利于道德背面,让人耻笑。东瀛人能这么顺利拿下吴北诸郡,习深功不可没,如果东瀛人借机杀了习深,谁还敢当这个傀儡?
其二,习深有其他想法,有什么你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阴谋诡计,比如说,他提前吩咐了部下,只要他身死,立马就展开对吴北诸郡的进攻。
此时,正巧,一袭黑色蟒袍的习深走出马车,享受百姓们假惺惺的欢呼,他抬起头,看向城楼,和本间千鹤子遥相对视。
“咯噔”
本间千鹤子被习深嘴角上浮现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盯得浑身发毛。
“大帅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
千鹤子收回目光,深吸一口气。
……
滁洲城。
帅府骄扈的小公子林孤生偷偷跟着一群镖师历经艰难险阻来到皖州,一路上可谓是受尽了苦头,蓬头垢面,满脸胡茬。这下终于到了目的地了,林孤生下了马车,伸了个懒腰,往街道走去。滁州城是皖州北方部赫赫有名的郡城。
街上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,酒肆,饭馆,作坊,应有尽有,人潮攒动,人间烟火气息十足。
林孤生哼着小曲儿,悠闲散步,随意来到一家饭馆,忙活的小儿见林孤生虽面如黑炭,看起来风尘仆仆,但定睛一瞧,嘿,那沾满污泥的长衫品质极佳,是个上等布料,腰间别着宝剑,也没狗眼看人低,凑来堆笑着脸问道:“小爷,要点啥?”
“有啥上啥,好酒好菜只管上,爷有的是钱。”林孤生大大咧咧坐下,把那镶嵌有宝石做工精美宛如艺术品的宝剑放在桌上。
店小二大吃一惊,顿时喜笑颜开,心想掌柜的说的不错,这年头还是不能以面示人,别看这小哥邋遢的不成样子,但一口纯粹的中州腔,生的这般气宇轩昂,怕是什么路上遇到危险逃难的富贵子弟。小二笑脸相迎,赶忙吩咐后厨去做,林孤生打开挎包,展开地图,仔细一看,心想这里是滁州城,再往南走四五百里就要到徐州城了,得去购置几匹快马。
没多久,店小二大献殷勤般端来了几盘上等好肉,有酒,虽劣,但在这种作坊也不错了。小二可见过大世面,滁州城虽小,但来往密切,青州、吴州和赣州想要去中州,都得路过这,小二也算是慧眼如炬,老于世故,知道伺候好了林孤生这种大家族子弟少不了赏钱。
林孤生虽出身豪门,但也吃得惯粗粮淡饭,开什么玩笑?岐山帅府,林氏子弟,哪一个不是要上战场杀敌的铁骨铮铮的汉子?娇贵的跟个娘们一样成何体统?要是吃不惯粗茶淡饭,去了战场,如何与战士们同甘共苦?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^.^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